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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表彰大會上的陳薇、張伯禮──談疫苗、中醫及中國方案

余非 2020年09月15日 17:00

余非:「陳薇一邊說一邊兩眼滾動著淚水,說著說著,便淚流披面。陳薇流淚時說了些甚麼呢?以下是截出來的重點。她說:專利是我的,原創是我的,在任何場合都不用再看人面色。既然將你放在這位置,團隊是你的,旗幟不能倒,你的精神不能退,而且現在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條件(指科技),你就把事情做到極致。」

「「這十年、幾十年就基本沒歇過」;「真的很辛苦、真的很高興」。另一些截圖的大意是:為人民服務不是口頭的。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伊波拉危險嗎?我不知道新冠危險嗎?我沒有家庭嗎?不是的,我一直覺得我是個軍人,在這個崗位上就將事情做好,令人民少受些病痛折磨。2003年沙士時陳薇已穿著軍服做疫苗研發工作。她說:穿起軍服就意味著一切都該由她來做。陳薇說:我為自己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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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為留言做兩個回應。我和霍詠強合著的《時事講清講楚》是(香港)新民主出版社出版,香港三中商門市應該有售。舊書書店不一定有,但可以去指定門市請他們代訂,書到才去買書。如果是美、加的讀者想買,可以上星島平台麼麼噠訂書。即是梁總新書《劇變中的世界》電子版置放的平台,相信梁總新書列印版很快便在麼麼噠有售。我會附連結給大家。

第二個簡易回應是我幾年前頸部有一個比較大的腫瘤,大到切出來仍不可以即時知道是否有癌細胞,要化驗後才知道。手術做得很好,但聲帶附近開過刀,始終影響了筋腱肌肉,當疲倦及緊張時,聲帶會拉緊;錄音尤其緊張,因為我貪心,總想講清楚複雜事的道理,所以有時會聲音沙啞或某些字會走音。再次感謝大家支持和包容。更多謝聽見我聲沙會叫我多休息的聽眾朋友。多謝。
以下進入正題,談中國抗疫表彰大會的事。

某天在地鐵看見有上下兩行字的滾動新聞。大意是,上面一行寫道:中國召開抗疫表彰大會;下一行寫道:世衛:疫情未穩勿自滿。

有時真覺得港式心理很可悲,是不尊重事實。

表彰大會在開始時第一個程序就是向所有逝者默哀,氣氛莊嚴、充滿尊重。而只要聽過習近平主席在大會的講話便知道,被表彰的,包括最基層的工種,以及無名的老百姓。「捨生忘死」一段說明要致敬意的是「在大災大難前有千千萬萬個普通人挺身而出、慷慨前行!」。總之,有看過整個大會的人都知道,表彰大會是為疲累、付出很大犧牲的人打氣;強調要繼續不懈奮鬥,不放鬆。至於世衛組織,一直都肯定中國的貢獻和工作。

表彰大會表彰了很多先進個人、先進集體,以及先進單位。當中獲最高榮譽表楊的人物共四位,分別是獲得「共和國勳章」的鍾南山;獲得「人民英雄」國家榮譽稱號的張伯禮、張定宇、陳薇。

因為鍾南山院士已無人不識,本文用有限的篇幅談獲得人民英雄國家榮譽三位之中的其中兩位。張定宇醫生因為篇幅所限,擇日再談。

先談上星期說好會簡介的陳薇。解放軍少將陳薇院士令我留下深印象的,是一個約23秒的視頻,我會附連結於末尾。那半分鐘不到的視頻已成為熱搜。陳薇一邊說一邊兩眼滾動著淚水,說著說著,便淚流披面。陳薇流淚時說了些甚麼呢?以下是截出來的重點。她說:專利是我的,原創是我的,在任何場合都不用再看人面色。既然將你放在這位置,團隊是你的,旗幟不能倒,你的精神不能退,而且現在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條件(指科技),你就把事情做到極致。陳薇談上述內容時,淚流,面部飽含豐富的感情。陳薇的感受非常深刻,大概不容易完全明白。以下,我用自己的方式解讀,不一定準確。澎湃手機新聞除了有20多秒的視頻,還為訪問視頻字幕做截圖,呈現訪問中的重點。截圖有以下幾句話,「這十年、幾十年就基本沒歇過」;「真的很辛苦、真的很高興」。另一些截圖的大意是:為人民服務不是口頭的。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伊波拉危險嗎?我不知道新冠危險嗎?我沒有家庭嗎?不是的,我一直覺得我是個軍人,在這個崗位上就將事情做好,令人民少受些病痛折磨。2003年沙士時陳薇已穿著軍服做疫苗研發工作。她說:穿起軍服就意味著一切都該由她來做。陳薇說:我為自己自豪。

她流著淚說的,大概就是上述內容。

再進一步分析之前先補充兩個細節。看受勳儀式的陳薇媽媽說(那天有電視新聞團隊駐在她家中),陳薇多了很多白頭髮。另一個細節是2003年非典期間,當年37歲的陳薇(現在50多歲)帶領課題組連夜進入生物安全二級實驗室研究非典病毒,她三個多月沒見過家人。當時四歲半的兒子在電視上見到幾個月沒有見面的媽媽,情不自禁地上前親吻電視屏幕。這動作被家人拍了下來。
十年、幾十年基本就未歇過──我想,我讀得明白當中那份既辛苦又充實的淚流滿面的心情。看過視頻的都知道,陳薇一面倦容,卻又同時堅定而滿足,用她的字眼:為自己感到自豪。

一如陳薇所說,帶著一支團隊,而且現在有條件做到極致,沒得退下來的。2003年沙士、生物安全二級實驗室做疫苗那一筆剛才談過了,由那時到現在,她是個有17年經驗的、超級寶貴的人材。這十七年,她參與了沙士抗疫,2014年去西非支援伊波拉病毒抗疫工作,陳薇及其團隊負責基因突變型伊波拉疫苗的研發工作。當年一如現在,也是世界各國都有團隊開展疫苗研發工作。陳薇2015年3月已可以在中國招募在華非洲人做1期臨床測試。到了5月,去西非國家塞拉利昂做2期臨床測試。且注意,這一次,是中國疫苗在境外臨床試驗的零的突破。可是,加拿大於7月底已公佈了3期臨床數據。而西非在2015年下半年疫情受控,令陳薇團隊沒有了可以及時開展3期臨床的環境條件。那一次,是中國團隊離生產疫苗最接近的一次,結果失諸交臂。2015年10月,陳薇在《柳葉刀》雜誌發表2期研究結果,證實她的疫苗安全性良好,而且低劑量已有很好的免疫效果。可是一切都徒勞,未做3期測試就是未完成,未來不可以量產,等於沒有經濟收益。2018年伊波拉再次侵襲剛果(金),世衛組織推廣上述加拿大疫苗進行接種。

明白上述背景,就知道此次新冠疫苗研發及時並成功進入第三期,對她是何等意義。陳薇在十七年間,遇上沙士、伊波拉病毒、新冠肺炎三場疫病。去到新冠肺炎,陳薇終於為中國在疫苗領域上取得主動權。明白十七年來如何一路走來,我想,會更加明白陳薇的流淚是甚麼一回事。

第二位人民英雄張定宇,日後再談。以下先談張伯禮。習近平的講話內有以下一段:「尊重科學,集中體現了中國人民求真務實、開拓創新的實踐品格。……在沒有特效藥的情況下,實行中西醫結合,先後推出八版全國新冠肺炎診療方案,篩選出『三藥三方』等臨床有效的中藥西藥和治療辦法,被多個國家借鑒和使用。……」

中醫的作用、中西醫結合下的中國方案,是此次疫情最大的成績之一。今年年頭、2月中,武漢建設了第一家中醫方艙醫院。按其所在位置稱做江夏方艙醫院。負責江夏方艙醫院的醫療團隊,是來自五個省份20家中醫院的二、三百位醫護人員,並且得到武漢江夏區中醫院的支援。以上是運作,而最先提出要有一整家以中醫為主的方艙醫院,是張伯禮和劉清泉的建議。得人民英雄獎的張伯禮,是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中國工程院院士、天津中醫藥大學校長。劉清泉是北京中醫醫院院長,之後坐鎮江夏方艙醫院擔當院長。

按張伯禮的介紹,除了服用藥物,江夏方艙醫院還組織患者學習太極拳、八段錦,又用按摩、針灸等中醫治療方法救治確診者。有病人胃口不好,吃得少恢復不了體力,對抗病有負面影響。方艙醫院會組織患者做中式帶氧運動,有患者因運動而胃口好轉,人也精神起來了。張伯禮說,他們會將病人的病因分類,開一些統一配製的湯劑。再在此基礎上,對一些需要辯證論治的患者,為其配方作出個別化的加加減減。

72歲的張伯禮是疫情防控指導工作組內的專家成員,在疫情爆發初期,他立即在天津指導疫情防控工作。至1月27日、大年初三被抽調去武漢。初到武漢,張伯禮巡察病人的情況,隨即跟專家組成員第一時間開出藥方,有效控制了疫情蔓延。中醫藥於初發現及防禦方面發揮獨特的優勢。

張伯禮管的不只是江夏方艙醫院,他也去其他醫院像做門診般為求診者把脈開藥。他白天指導臨床會診、巡查病區,晚上召集會議研究治療方案,有時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在超負荷的工作量下奮戰了大半個月,張伯禮膽囊炎發作。2月中用微創手術切除膽囊。他說笑:「這回我把膽留在了武漢,真的與武漢市民肝膽相照了。」手術後,醫生要求至少休息兩星期,但是張伯禮請醫生「多給點藥,住院一個星期就行。」

在這位「無膽英雄」的推動下,新冠肺炎救治全程都有中醫藥的身影。在武漢用中藥的不只江夏方艙醫院。16家方艙醫院累計收治患者超過1.2萬人,每家方艙醫院都配備中醫藥專家,同步配送清肺排毒湯、宣肺敗毒等方劑,中藥使用率達90%。至於只用中醫的江夏方艙醫院,為疫情奮戰了一個月,至3月10日休艙時,總共收治564名患者;無一例轉為重症,無一例復陽。

跳開具體醫治了多少人,張伯禮在疫情中最大的貢獻是令中醫藥在抗疫期間取得正當性。張伯禮事事親力親為,在疫情最緊張的幾個月請戰用中醫介入,令中醫有用武之地,而且被證明有用。他在過程中分類開成方成劑的藥,之後在上述基礎下再去做個別處理;做法證明中藥某程序上是可以標準化的,也可以大量應用。張伯禮令中醫在抗疫中找到位置和角色;令中國對抗新冠疫情的方案,成為有特色的中國方案。

張伯禮除了醫術好,人品也好。他得過不少獎項和獎金,不少都捐去助學,扶持一些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捐款前前後後有400多萬人民幣。擔任人大代表時,張伯禮又奔走呼籲加快實施全科醫生培養制度,在培訓、提高水平和薪酬待遇方面出了不少力,為醫療界留住人才。此外,他又為中醫中成藥開發注入現代科技,令中醫藥可以愈來愈規模化、標準化,為中醫藥在海內外得到更大的認可打下基礎。

這一次沒有甚麼需要總結,就讓大家好好認識一些高尚的人格和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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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

原圖:http://www.xinhuanet.com/photo/2020-09/09/c_1126474063.htm;
http://www.xinhuanet.com/photo/2020-09/09/c_1126474066.htm;
http://politics.people.com.cn/BIG5/n1/2020/0908/c1001-3185424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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