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的氣候變化出現反常現象時，疾病應運而生，這時政府應對及時恰當，便可以將疾病傳播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否則一旦疫情一發不可收拾，後果不堪設想，可以將一個民族消滅，將一個文明消失，最具體的史實是埃及文明最早出現在西元六千多年前，但是這個文明突然消失了，也給人類留下一個謎團。

近代幾經歷史學家、考古學家與科學家等努力追究下，終於在一個先前沒被人發現的地下古墓裏，得見一個墓碑留下了一段簡短的記載，說是疾病死人無數，路上行人也可突然倒斃；找到了這個碑文後，各種專家便各顯神通，從碑文上的提示，力求找到真相，其中一組專家推論這是天氣出現急劇變化，長期間發生旱災，因而缺乏糧食與水供，人體積弱成傳染病，彼此感染，紛紛死亡，最後導致埃及盛極一時的文明社會竟然消失了。

文明消失解謎

根據這個推論，專家們從風化的樹木年輪尋求旱災的證據，結果找到了那個時代的古木年輪，發現確有長達二十多年的旱災，因為年輪出現密聚說明水份不夠所造成。為了要再進一步求證旱災的歷史，科學家甚至到海上插鐵管入海底尋找北極的泥土，因為若出現如此大規模的旱災，北極冰山崩潰往南漂浮下來，從冰山帶來的泥土便會因冰山消失而掉入海床，北極泥南漂的路程愈遠，說明旱天愈嚴重。北極泥求證的結果也顯示埃及文明消失期間確曾發生世界性的大旱災。

天災是無時無地無不發生的事，人類文明也突顯一個社會要能克服自然環境，從而謀取生計，例如建設人工調節河湖系統以利農田灌溉，同時也防範水災或旱災。像中國史上累積下來的人工河湖多到等同於七十條密西西比河的水量，也因此創造了中國的農業發展。

治亂方能抗疫

可是，一旦領導國家的政府出現腐敗無能的弱勢時，整個江山的生計系統疏於管治，天災接踵而來，各種人禍便應運而生，尤其是高度傳播的毒菌，人傳人，可以迅速傳播各地，政府又無能控管時，疫情造成的逃亡潮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現象，擁有古老與深遠文明的中國最有經驗，每當太平盛世，人民安居樂業時，必然是因為有一個廉明有為的政府，先管好整個國家，沒有亂事，百病也就不侵。

這樣的經驗，中國歷史俯拾即是。最糟的朝代該算魏晉南北朝，漢末先後出現王莽與董卓弄權，天下大亂，王莽奪權的戰亂引爆了瘟疫，亂上加亂，也拖垮了這位奸臣。董卓胡為則搞出了曹操、孫權與劉備的魏、吳、蜀三國對立。三國之後接着而來的是北方「五胡」趁虛而入，先後建立了十六國之多，互相征戰；北方「五胡」屬遊牧民族，不諳漢族農業，農田灌溉系統疏於維修，農田荒廢，糧食欠收，流民四竄，人禍如此，天災更是肆虐，中國史上出現最大的流行疫病便在這個朝代。

但中國抗疫的歷史悠久，醫療經驗也豐富，就在這期間也出現了不少名醫，像葛洪對肺病的研究與提出的治療藥方，對後世的啟發與研究有很大的幫助，甚至在今次的新冠肺炎疫情中，葛洪的醫學也被提及，認為對抗疫有很大的啟發。鍾南山早在「沙士流感病毒」爆發時也從南北朝找到一個「處方」，經試用後，發覺有特效，他也因此聲名鵲起。這次新冠肺炎突發，他第一時間投身到第一線醫療病人，首先公開這病會人傳人，因而給政府很大信心進行武漢封城，隔絕人傳人的傳播鏈，後來全國實行隔離政令，也因此有效在七十六天後重開武漢，世界衞生組織發出全球隔離的指示，可見鍾南山的貢獻是可貴的，國家也因此頒給他「共和國勳章」。鍾的成就也得益於南北朝的抗疫經驗。

缺危機感肇禍

由於中國這個文明古國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面對天災與人禍互為因果的經驗，因此對於像這次新冠肺炎的危機，反應也特別快，如臨大敵的程度也在旬日間做到全國全民戒備，一個近千萬人的武漢城市一聲令下立即徹底封城，生計停頓，社交斷絕，調動三萬多軍醫到場救援，十天內建成千床的方艙醫院，這種雷厲風行的程度舉世無雙，成就也被世界衞生組織譽為世界典範。

這樣的成就，絕非偶然，而是抗擊流行性病毒早已成為中華文明重要部分，是有感於流行病毒是可以滅族的危機，急須應對而應有的必然行為。

此外，世界上曾出現過的大舉殺人病毒，如殺害歐洲超過二千多萬的「黑死病」，英國更有及半人口死亡，全歐已束手無策，是中國名醫伍連德認識到這在中國稱為「鼠疫」的病毒，從中國找到藥方救了歐洲。還有天花的流行曾在中外成為致命的傳染病，中國也是早有接種痘苗預防之法。由此可見，中國文明可貴之處，也在其抗疫的文明成就。

相對來說，美國立國自1774年至今還不到250年，是一個很年輕的國家，也未有抗疫文明可言，因此體現在今次的新冠肺炎侵襲下，其政府完全不當一回事，人民也鬆散沒有危機感，更糟的是政黨政治把競爭政權的危機感蓋過新冠肺炎。政府如此不在意，美國的患病與死亡人數成為世界之最，也就不奇怪了。

再這樣下去，美國勢必會變成因人禍而加速天災的首要國家，因為就在COVID-19侵襲全球各地，印度一天可以上八萬多人染病，巴西也陷入危險疫情，世界衞生組織見狀已發出世界一級警告，要全球共同合作抗疫，偏是美國在唱反調，把軍事安全放在國家安全第一位，大事建軍之餘，還要在亞太地區拉攏日本、印度、澳洲結成「太平洋－印度洋」的「北大西洋軍事組織」；當全球在部署聯合抗疫之際，美國卻忙着在部署軍事聯盟，準備打「第三次世界大戰」。過去歐洲戰亂所引發的人禍帶給歐洲瘟疫的天災，美國不知汲取教訓，現在竟不顧COVID-19，倒行逆施，大搞軍事對抗。

看來今次的肺炎天災能否平安渡過，在很大程度上，要看美國在人禍方面懂不懂得收斂，同時也要看聯合國與東盟與歐盟能否協力阻止美國作亂。

作者鄭赤琰為香港中文大學前政治系主任、華人學術網絡成員

原文：信報　2020年9月23日 評論 (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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